孙筱的诗歌 艰难的痕迹

[小土豆]

艰难的痕迹

当我再次以跪拜的姿势出现
那些生命的最原体，面对生育和死亡
声嘶力竭，啃着泥巴哭泣
遗传的声音，在暮霭的周边撒开
一双双眼睛，洞穿破瓦残垣
谁能劈开这厚重且沉默的黑暗
　　
时光在摇曳什么，谁在刻写苦难
那些小手呼应着小草，抵达慈悲
苦难的日子，我们从不相信
撒谎的孩子去了哪里，又咸又痛的身体
我被深深的打击深深打击
　　
穿出来的影子，整个夜晚
被沉重的词语包围着
一个，二个，三个，他们背着村庄
紧紧抓住锄头，想象始料不及的拧干
　　
都是一辈子善良的羔羊
忍不住的回头，忍不住的掉泪
有一个月份开始变得很模糊
那是血的痕迹，父老乡亲的血交织一起
他们集体向西，据说
那里有他们一辈子劳动下来的粮食
　　
爱写诗的人民，此刻仍握着笔
那些堆满灰尘的稿子
一定会和诗人一起生活
缺了谁，都是一次不可原谅的罪过
　　
我听见泪水的声音，拍打着天堂的乳房
没有人忍得住泪水的离开
泪水在记录着什么，抒情的琴弦
接连几天，抚琴的手指都在泪流不停
　　
抵达了城址，抵达了灾难的城府
阳光的感觉从何而来，我继续拷问
把一连串的名字交接起来
我一直一直都在拒绝聆听
　　
如果可以，我更愿意选择沉睡
不要醒来，不要告诉水和土
在苦难时刻到来之时
举起手，不断的奔跑
穿过力量和时光，让人们咬着地壳
体验生命的光，包括被尘埃埋没的希望
　　
返回吧，被土地带走的火焰
有一阵风刮着无限的光芒，站在山冈
呐喊且疯狂
撕碎的乳汁，赤裸的伤痕
失去的，只是一朵花盛开的声音